第01章 繼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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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01章 繼子
嘈雜的綠皮火車上。
已經是黃昏時分，正值盛夏時節，車廂內的悶熱不減半分。
車上交織著手機外放聲、小孩子的哭鬧聲以及各種方言的聊天聲。
符周戴上耳機，試圖隔絕這一方喧鬧，車窗外的風景匆匆而過，耳機裏流暢舒緩的鋼琴曲響起，卻帶不走絲毫內心的紛亂。
她的父親符文盛和母親周海曼爭吵多年，終於選擇在昨天徹底結束了這段持續十七年的無望婚姻。
而昨天剛好也是她的16歲生日，從早到晚，只有從小到大的、早已轉學的好朋友田玫可發來幾條祝福消息。
父親母親都不願撫養她，爺爺奶奶同樣避之不及，外公外婆早已去世。
多方激烈的爭執推辭過後，只有遠在北寧市的小姨打來電話，“把周周送來我這邊吧。”
名字取自父母姓氏的符周就此成為一葉飄零的浮舟，隨著這趟搖搖晃晃的綠皮火車一起，在未知的旅途中浮浮沈沈。
符周從小生活的地方是一個叫做宜木縣的偏遠南方小縣城，前往北寧市這樣的一線大城市也只有一趟十幾個小時的綠皮火車。
晨間出發，距離抵達還有幾個小時。越是臨近，她越是覺得惴惴不安。
小姨名叫徐凝煙，其實並不是她的親小姨，而是她媽媽的幹妹妹。兩人從小一起長大，後來小姨嫁給了一個北寧男人，就此在北寧市定居。
符周跟這位小姨接觸不多，只有逢年過節的時候零星見過幾面，只知道她三十幾歲才結了婚，有一個繼子和一個親生兒子，其他一概不知。
驟然要和從未接觸過的人一同生活，她的心底不停地漫起對未知的恐懼，腦海裏一遍遍地回響著出發之前，父親用冷淡的口吻叮囑她的話。
“在別人家要禮貌懂事一點，不要惹人厭煩再把你送回來。”
不知道小姨的家人是什麽樣的人？好不好相處？會不會不習慣陌生人的到來？會不會討厭自己？
如果、如果真的被討厭了的話，會被再次送走嗎？
思及此，符周眸光一滯，不自覺地抓緊了身側的衣角，平整的布料出現了道道褶皺。
她煩躁地甩了甩頭，試圖把這種擔憂趕出腦海，同時不停在心底告誡自己，到了小姨家一定要謹慎，一定不能惹了小姨一家不快。
剩餘的路程，符周一直在思考見到小姨和小姨的家人時該說些什麽。
不知不覺間，夕陽已然落下，夜幕降臨，這一趟漫長的長途火車也終於到達了終點站。
再三檢查沒有遺落東西後，她拖著自己為數不多的行李準備下車。
同行的乘客大多都拎著大包小包，她混在擁堵的人群中，艱難地擠出了車站。
剛走出站門，映入眼簾的就是一個打扮優雅的女人牽著一個五六歲的小男孩。
符周一眼就認出了這是小姨徐凝煙，旁邊的應該是她的親生兒子洛辰宣。
小姨人如其名，雖然已經年過四十卻依舊風姿綽約，渾身散發著柔美又知性的氣質。
旁邊的小男孩同樣打扮得體，穿著寬松的夏季短袖短褲，一張粉撲撲的小臉肉嘟嘟的。
片刻後，徐凝煙看到了拖著行李箱的符周，揚起嘴角沖她招了招手，“周周，小姨在這裏！”
緊接著，徐凝煙牽著小男孩，上前一步接過她的行李箱，語氣關切地發問，“終於到了！這一路坐火車累不累？餓不餓？辰辰快把飲料遞給姐姐。”
聞言，小男孩乖巧地把手裏的飲料舉起，甜甜地問了聲好。
符周蹲下身和小男孩齊平，接過飲料道了謝，隨後站起身回答，“不累的，我的票是臥鋪，睡一覺就到了，剛剛下車前也吃過東西了。”
說罷，符周轉頭看了看車站外的天色，已經黑透了。雖然她一大早就從宜木縣出發了，但漫長的車程過後，到達北寧市也已經將近晚上九點鐘。
想到這麽晚還要麻煩徐凝煙來車站接自己，她一時感覺很過意不去，語氣歉疚道：“小姨，這麽晚了還要你帶著弟弟來接我，真的麻煩你們了。”
徐凝煙看著一臉拘謹的符周，輕嘆了一口氣，隨即伸手溫柔地撫了撫她的發頂。
“什麽麻煩不麻煩的，才八點多，還早著呢，辰辰在家待著也是看電視，帶他出來當透透氣了。跟小姨客氣什麽，我和你媽媽一起長大，同樣也是你的親人。”
聽到徐凝煙提起母親，符周的腦海裏頓時浮現出不久前，父母急著甩掉自己這個燙手山芋的情景，一時又是一陣難過。
不想讓徐凝煙察覺到異樣，她努力拋卻掉心底紛亂的思緒，乖巧地點了點頭，“謝謝小姨”。
隨後，徐凝煙帶著符周來到了附近一家還在營業的飯店門口。
盡管她再三解釋自己在車上已經吃過東西了，徐凝煙還是點了一大碗牛肉面，她也不出所料地剩下了一大半。
“對不起，小姨，我剩了好多沒吃完。”符周有些羞愧，同時驚訝於北寧市的牛肉面竟然要比宜木縣貴一倍不止。
聞言，徐凝煙不甚在意地擺擺手，隨手抽出一張紙巾替她擦拭掉嘴角細微的油漬。
“你這孩子，吃不完就不吃了，還道什麽歉，辰辰在家也老是剩飯呢，別餓著就行。”
從飯店出來後，徐凝煙帶著兩人來到了停在路邊的車前，細心地詢問，“周周暈車嗎？暈車的話坐前面，我開慢點。”
符周搖了搖頭，帶著洛辰宣一起坐上了後座。
或許是因為沒見過面，他此刻也是規規矩矩地坐在她的身邊，一直保持著沈默，靜謐的車內蔓延著微妙的、長久的尷尬氣氛。
沒過多久，徐凝煙轉頭望向後座的兩人，主動出聲打破沈默。
“辰辰，以後周周姐姐就是我們新的家人了，有什麽好東西要記得跟姐姐分享，知道了嗎？”
聞言，辰辰撲閃著清澈的眼眸點了點頭，主動牽住了符周的手，“我會好好對待姐姐的。”
先前還有些尷尬的氣氛慢慢散去，符周的心底漫上了絲絲縷縷的暖意，她能感受到這位接觸不多的小姨真切的善意和關心。
車輛緩緩發動，她看向窗外川流不息的擁擠車流和燈火通明的繁華街道，原本心底布滿的陰霾微微消散幾分。
這是她第一次來到大城市，見識到和一直以來生活的小縣城截然不同的世界。
微妙的不安中，心裏竟然也多了些許美好的幻想和期待。
或許，寄人籬下的生活不會如想象中一樣壓抑，或許她也可以在北寧市認識新的同學和朋友，開始一段新生活。
沈浸在這樣的思緒裏，不知不覺間就到達了目的地。徐凝煙家附近的建築明顯高檔了不少，住宅區的設施相當齊全。
徐凝煙停好車子，從後備箱卸下符周的行李箱，帶著她走進了電梯。
電梯飛速運行，在4樓停駐，她走出電梯，跟在徐凝煙身後，在一棟密碼門前停住了腳步。
隨後，徐凝煙告訴了符周門的密碼，主動添加了她的指紋信息，錄入成功之後才打開門。
她早已知曉小姨家的經濟條件十分優渥，這一路在高檔小區間穿梭，也早早地有了心理預估。
可真正走進屋內，她才發現這棟房子的豪華程度遠超想象。
整棟房子屬於覆式住宅，寬敞的客廳左邊是一個開闊的陽臺，右邊是廚房和專門的就餐區。
客廳前面是上下兩層的房間，中央有旋轉樓梯聯結，各種繁覆精巧的裝飾配置一應俱全。
還未細看，坐在客廳中央沙發上看電視的人聽到了門口傳來的動靜，立馬關掉電視站起身朝門口走來。
符周這才發現來人是一個四十歲出頭的男人，身姿挺拔，即便身穿家居服也散發著一絲不茍的氣質，想必這就是小姨的丈夫洛明遠。
男人看到符周，熱情地迎上前，語氣爽朗地開口，“這就是凝煙的外甥女嗎？這麽水靈，今年多大年紀啦？”
符周禮貌回應，“叔叔好，我剛過完16歲生日不久。”
“比洛渡小一歲半呢，來了這裏就當自己家一樣，千萬不要客氣。”
男人眉開眼笑，還想再說些什麽，這時，站在一旁的徐凝煙出聲催促道：“明遠，別光站著聊天了，去把冰箱裏的草莓拿出來給周周吃。”
聞言，男人連忙應了聲，轉頭準備打開冰箱。
倏忽間，旁邊的旋轉樓梯上傳來一陣腳步聲，符周順著聲音的方向看去，發現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。
他像是完全沒有註意到樓下的動靜，神情淡漠，自顧自地走下樓。
他留著一頭細碎松散的短發，眉眼精致銳利，鼻梁高挺，長相和洛明遠有幾分相似。
此刻他穿著寬松的灰色家居服，在白色燈光的照射下，本就白皙的皮膚被映襯得更加純凈，手臂上的血管都清晰可見。
洛明遠也註意到了從樓梯走下的少年，頓住腳步主動開口向符周介紹，“周周，這是我大兒子，剛剛說的比你大一歲半的洛渡，你可以叫他哥哥。”
符周點了點頭，心想這個少年應該就是小姨的繼子，她正猶豫著要怎麽開口打招呼，身旁的洛明遠忽然轉頭叫住他。
“洛渡，來跟周周妹妹打個招呼，以後她就是家裏的新成員了。”
聞言，名叫洛渡的少年走下樓梯，像是沒聽到般徑直走向冰箱，從中拿出一瓶冰水後才朝著符周的方向投來視線，神情輕蔑又冷淡。
“我可沒有什麽妹妹。”
說罷，少年不再理會樓下的眾人，轉身重新走上樓梯，腳步絲毫不停頓地走進了樓上的房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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已經是黃昏時分，正值盛夏時節，車廂內的悶熱不減半分。
車上交織著手機外放聲、小孩子的哭鬧聲以及各種方言的聊天聲。
符周戴上耳機，試圖隔絕這一方喧鬧，車窗外的風景匆匆而過，耳機裏流暢舒緩的鋼琴曲響起，卻帶不走絲毫內心的紛亂。
她的父親符文盛和母親周海曼爭吵多年，終於選擇在昨天徹底結束了這段持續十七年的無望婚姻。
而昨天剛好也是她的16歲生日，從早到晚，只有從小到大的、早已轉學的好朋友田玫可發來幾條祝福消息。
父親母親都不願撫養她，爺爺奶奶同樣避之不及，外公外婆早已去世。
多方激烈的爭執推辭過後，只有遠在北寧市的小姨打來電話，“把周周送來我這邊吧。”
名字取自父母姓氏的符周就此成為一葉飄零的浮舟，隨著這趟搖搖晃晃的綠皮火車一起，在未知的旅途中浮浮沈沈。
符周從小生活的地方是一個叫做宜木縣的偏遠南方小縣城，前往北寧市這樣的一線大城市也只有一趟十幾個小時的綠皮火車。
晨間出發，距離抵達還有幾個小時。越是臨近，她越是覺得惴惴不安。
小姨名叫徐凝煙，其實並不是她的親小姨，而是她媽媽的幹妹妹。兩人從小一起長大，後來小姨嫁給了一個北寧男人，就此在北寧市定居。
符周跟這位小姨接觸不多，只有逢年過節的時候零星見過幾面，只知道她三十幾歲才結了婚，有一個繼子和一個親生兒子，其他一概不知。
驟然要和從未接觸過的人一同生活，她的心底不停地漫起對未知的恐懼，腦海裏一遍遍地回響著出發之前，父親用冷淡的口吻叮囑她的話。
“在別人家要禮貌懂事一點，不要惹人厭煩再把你送回來。”
不知道小姨的家人是什麽樣的人？好不好相處？會不會不習慣陌生人的到來？會不會討厭自己？
如果、如果真的被討厭了的話，會被再次送走嗎？
思及此，符周眸光一滯，不自覺地抓緊了身側的衣角，平整的布料出現了道道褶皺。
她煩躁地甩了甩頭，試圖把這種擔憂趕出腦海，同時不停在心底告誡自己，到了小姨家一定要謹慎，一定不能惹了小姨一家不快。
剩餘的路程，符周一直在思考見到小姨和小姨的家人時該說些什麽。
不知不覺間，夕陽已然落下，夜幕降臨，這一趟漫長的長途火車也終於到達了終點站。
再三檢查沒有遺落東西後，她拖著自己為數不多的行李準備下車。
同行的乘客大多都拎著大包小包，她混在擁堵的人群中，艱難地擠出了車站。
剛走出站門，映入眼簾的就是一個打扮優雅的女人牽著一個五六歲的小男孩。
符周一眼就認出了這是小姨徐凝煙，旁邊的應該是她的親生兒子洛辰宣。
小姨人如其名，雖然已經年過四十卻依舊風姿綽約，渾身散發著柔美又知性的氣質。
旁邊的小男孩同樣打扮得體，穿著寬松的夏季短袖短褲，一張粉撲撲的小臉肉嘟嘟的。
片刻後，徐凝煙看到了拖著行李箱的符周，揚起嘴角沖她招了招手，“周周，小姨在這裏！”
緊接著，徐凝煙牽著小男孩，上前一步接過她的行李箱，語氣關切地發問，“終於到了！這一路坐火車累不累？餓不餓？辰辰快把飲料遞給姐姐。”
聞言，小男孩乖巧地把手裏的飲料舉起，甜甜地問了聲好。
符周蹲下身和小男孩齊平，接過飲料道了謝，隨後站起身回答，“不累的，我的票是臥鋪，睡一覺就到了，剛剛下車前也吃過東西了。”
說罷，符周轉頭看了看車站外的天色，已經黑透了。雖然她一大早就從宜木縣出發了，但漫長的車程過後，到達北寧市也已經將近晚上九點鐘。
想到這麽晚還要麻煩徐凝煙來車站接自己，她一時感覺很過意不去，語氣歉疚道：“小姨，這麽晚了還要你帶著弟弟來接我，真的麻煩你們了。”
徐凝煙看著一臉拘謹的符周，輕嘆了一口氣，隨即伸手溫柔地撫了撫她的發頂。
“什麽麻煩不麻煩的，才八點多，還早著呢，辰辰在家待著也是看電視，帶他出來當透透氣了。跟小姨客氣什麽，我和你媽媽一起長大，同樣也是你的親人。”
聽到徐凝煙提起母親，符周的腦海裏頓時浮現出不久前，父母急著甩掉自己這個燙手山芋的情景，一時又是一陣難過。
不想讓徐凝煙察覺到異樣，她努力拋卻掉心底紛亂的思緒，乖巧地點了點頭，“謝謝小姨”。
隨後，徐凝煙帶著符周來到了附近一家還在營業的飯店門口。
盡管她再三解釋自己在車上已經吃過東西了，徐凝煙還是點了一大碗牛肉面，她也不出所料地剩下了一大半。
“對不起，小姨，我剩了好多沒吃完。”符周有些羞愧，同時驚訝於北寧市的牛肉面竟然要比宜木縣貴一倍不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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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這孩子，吃不完就不吃了，還道什麽歉，辰辰在家也老是剩飯呢，別餓著就行。”
從飯店出來後，徐凝煙帶著兩人來到了停在路邊的車前，細心地詢問，“周周暈車嗎？暈車的話坐前面，我開慢點。”
符周搖了搖頭，帶著洛辰宣一起坐上了後座。
或許是因為沒見過面，他此刻也是規規矩矩地坐在她的身邊，一直保持著沈默，靜謐的車內蔓延著微妙的、長久的尷尬氣氛。
沒過多久，徐凝煙轉頭望向後座的兩人，主動出聲打破沈默。
“辰辰，以後周周姐姐就是我們新的家人了，有什麽好東西要記得跟姐姐分享，知道了嗎？”
聞言，辰辰撲閃著清澈的眼眸點了點頭，主動牽住了符周的手，“我會好好對待姐姐的。”
先前還有些尷尬的氣氛慢慢散去，符周的心底漫上了絲絲縷縷的暖意，她能感受到這位接觸不多的小姨真切的善意和關心。
車輛緩緩發動，她看向窗外川流不息的擁擠車流和燈火通明的繁華街道，原本心底布滿的陰霾微微消散幾分。
這是她第一次來到大城市，見識到和一直以來生活的小縣城截然不同的世界。
微妙的不安中，心裏竟然也多了些許美好的幻想和期待。
或許，寄人籬下的生活不會如想象中一樣壓抑，或許她也可以在北寧市認識新的同學和朋友，開始一段新生活。
沈浸在這樣的思緒裏，不知不覺間就到達了目的地。徐凝煙家附近的建築明顯高檔了不少，住宅區的設施相當齊全。
徐凝煙停好車子，從後備箱卸下符周的行李箱，帶著她走進了電梯。
電梯飛速運行，在4樓停駐，她走出電梯，跟在徐凝煙身後，在一棟密碼門前停住了腳步。
隨後，徐凝煙告訴了符周門的密碼，主動添加了她的指紋信息，錄入成功之後才打開門。
她早已知曉小姨家的經濟條件十分優渥，這一路在高檔小區間穿梭，也早早地有了心理預估。
可真正走進屋內，她才發現這棟房子的豪華程度遠超想象。
整棟房子屬於覆式住宅，寬敞的客廳左邊是一個開闊的陽臺，右邊是廚房和專門的就餐區。
客廳前面是上下兩層的房間，中央有旋轉樓梯聯結，各種繁覆精巧的裝飾配置一應俱全。
還未細看，坐在客廳中央沙發上看電視的人聽到了門口傳來的動靜，立馬關掉電視站起身朝門口走來。
符周這才發現來人是一個四十歲出頭的男人，身姿挺拔，即便身穿家居服也散發著一絲不茍的氣質，想必這就是小姨的丈夫洛明遠。
男人看到符周，熱情地迎上前，語氣爽朗地開口，“這就是凝煙的外甥女嗎？這麽水靈，今年多大年紀啦？”
符周禮貌回應，“叔叔好，我剛過完16歲生日不久。”
“比洛渡小一歲半呢，來了這裏就當自己家一樣，千萬不要客氣。”
男人眉開眼笑，還想再說些什麽，這時，站在一旁的徐凝煙出聲催促道：“明遠，別光站著聊天了，去把冰箱裏的草莓拿出來給周周吃。”
聞言，男人連忙應了聲，轉頭準備打開冰箱。
倏忽間，旁邊的旋轉樓梯上傳來一陣腳步聲，符周順著聲音的方向看去，發現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。
他像是完全沒有註意到樓下的動靜，神情淡漠，自顧自地走下樓。
他留著一頭細碎松散的短發，眉眼精致銳利，鼻梁高挺，長相和洛明遠有幾分相似。
此刻他穿著寬松的灰色家居服，在白色燈光的照射下，本就白皙的皮膚被映襯得更加純凈，手臂上的血管都清晰可見。
洛明遠也註意到了從樓梯走下的少年，頓住腳步主動開口向符周介紹，“周周，這是我大兒子，剛剛說的比你大一歲半的洛渡，你可以叫他哥哥。”
符周點了點頭，心想這個少年應該就是小姨的繼子，她正猶豫著要怎麽開口打招呼，身旁的洛明遠忽然轉頭叫住他。
“洛渡，來跟周周妹妹打個招呼，以後她就是家裏的新成員了。”
聞言，名叫洛渡的少年走下樓梯，像是沒聽到般徑直走向冰箱，從中拿出一瓶冰水後才朝著符周的方向投來視線，神情輕蔑又冷淡。
“我可沒有什麽妹妹。”
說罷，少年不再理會樓下的眾人，轉身重新走上樓梯，腳步絲毫不停頓地走進了樓上的房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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